四月的風裹著濕潤的涼意掠過新修的灌溉渠道，水渠邊的枯草已抽出嫩綠的芽尖。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七師車排子墾區公安局柳溝派出所民警聶龍端踩著泥濘的土路趕到現場時，褲腳已沾滿草屑與泥星。報警人搓著被風吹紅的鼻尖，指著水渠中央：“羊掉下去好久了，水冷得刺骨！”

聶龍端趴在渠沿往下看，渾濁的冰水正漫過羊的脖頸。那羊瑟瑟發抖，隨著水流微微打轉，發出細弱的“咩”聲。

“得快！”他摸出手機聯系水管站，轉頭對報警人說：“這水太冰了，羊撐不了多久。”

幾分鐘后，水管站人員帶著粗麻繩趕來。兩人踩著渠壁凸起的石塊下到半腰，冰水沒過鞋面。聶龍端踮著腳尖把繩索甩向羊的方向，水管站人員在旁死死拽住。

羊掙扎時濺起的水花打在臉上，涼得刺人。聶龍端半個身子探出岸邊，終于用繩套套住了羊的脖子，然后大家合力往上拽。

當羊濕漉漉地躺在岸邊時，民警的褲腳已完全濕透。水管站人員指著羊角上淡褐色的環紋，說道：“這是鵝喉羚，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聶龍端蹲下身，手指輕輕掰開羊嘴檢查——舌頭青紫，但呼吸漸穩。之后，他掏出手機聯系了野生動物救助站。

因鵝喉羚泡水時間較長容易感染風寒，救助工作人員將其帶回救助站觀察數日，等到鵝喉羚狀態恢復良好后，再放歸大自然。

聶龍端望著遠處綠意蔥蔥的田野，任由春風吹散他鬢角的濕汗，慢慢說道：“大自然中每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就像這鵝喉羚，世界是我們的，也是它們的。”